是个到处跟人吵架的藏族和尚
员。 是向中国人开枪的机枪手。 我带路,中国兵跟着。 我一路奔跑,藏在军靴里的脚布满了血泡,黏黏腻腻破了又鼓,像一团通电的铁丝,每一步都变得又痛又麻。 左手边第一间。 门推开。 血腥味犹如毒蛇钻进我的血管。 “报告!”去检查了右侧房子的少年兵回到他的补丁长官面前,他眼里颤抖的泪珠终于震落,“女孩们都还活着!” 当然还活着。 中队长就在加措的屋子里,已经流干了他的血。 他的胸口、小腹分别中了枪,血点子大片大片溅在他身后灰黄色的墙上,简直像是他的影子。 中队长的二六式手枪在加措手里,他的手仍被粗重的铁铐束缚,乌铁上的血迹已经干涸,暗红色,像那铁铐原本的颜色。 加措的伤在头上。后脑边侧的位置,枪伤。 我想象不出他们是如何同归于尽的。 墙缝里的蟑螂不急不忙地露头,它个头更大了,从生着黑霉点的墙壁爬出来,一路往下,两条长长的红褐色虫须子摆动,重新确定好方向,转过身毅然决然地爬向门口。 稍后,更多的蟑螂沿着第一只爬过的路线,一同爬出大门。 我下意识地给它们让了路。 我注视着加措,还没等到悲伤的情绪涌上来,加措就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