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次治疗
一把雪,拍到乌鸦起伏的小腹上,擦拭起来。 仓库没有配备保暖设施,距离两个集装箱约十五码的墙边,堆放着从弗雷特区泰尔街47号的老家里带来的被褥,再旁边是三年前来自跳蚤市场的二手小电暖气,失灵时不灵的,卡莱尔只有睡前才开上一阵儿,这会儿是关着的。渐渐地,仓库管理员发现心上人模样有些蹊跷。他试探地、用两根手指碰一碰他的手背,没察觉出什么,再碰一碰脖子,那儿很烫。 “嗯,你有点儿烫。”卡莱尔说,思考这背后的意味。 心上人沉默着。卡莱尔想起来了:中午的时候,穿足球鞋的jian夫厚颜无耻地光顾牧羊人咖啡厅,走向点单台,旁若无人地与心上人搭话,甚至用手掌去碰他的额头!对了,对了,那jian夫是提到了“发烧”、“克劳”之类的字眼,甚至提议要晚上过来,接他下班。当时,怒火冲昏了卡莱尔的头脑,满以为一定又是心上人联合jian夫在戏耍他,现在回想,心上人看上去也没有那么情愿,他拍开了jian夫的手,还说:“别把我当婴儿似的。”还有,背着心上人走上格林伍德坡道的时候,卡莱尔也一度觉得背上太热乎了,但更重要的事情——即悲伤与愤怒,夺去了他几乎全部的注意力,让他很快把那个细节忘记了。 这样看来,心上人果真是生病了。一方面,卡莱尔有些自责于自己的粗心,另一方面,他感到这事儿怪麻烦的:怎么不早不晚、偏偏在这重要的日子发起烧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