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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他话里有话,有点困惑,刚要问他,卓橦打断了我。卓橦说,医药费已经还清,他和苏行秋不会有交集了。 他们后来又聊了很久,卓橦不是一个话很多的人,大多数情况下是凌觉说,他在听。快到十二点凌觉才走,他走到楼下又跟只猴子似的冲楼上喊卓橦的名字,卓橦打开窗,我听见凌觉说:“我已经想你了怎么办?” 卓橦一定会骂他,我信誓旦旦地想。 但是卓橦做了一件我至今想起来都会震惊的事情,他打开窗,轻巧地爬上窗台。他对凌觉说:“站好了,接稳。” 凌觉张开双臂。 我几乎立刻起身,却没能抓住卓橦的衣角。 他像一只飞鸟,从这个小小的窗口,从这间逼仄的屋子,从他那规矩而压抑的十八年人生中飞离,稳稳落进凌觉的怀里。 如果凌觉的运气好一点,此时的我不用再做任何猜疑,站在卓橦身边的一定是他。 但是凌觉是最不可能的那个人。因为在卓橦跳入他怀中后只过了一年,凌觉失踪了。他参加了一项游学活动,却在N国的西岚山脉遭遇暴风雪,二十七人的队伍中仅有七人生还。 搜救队伍找了整整一年,最终只找到九具遗骸。不知道算幸运还是不幸,凌觉不在其中。 卓橦读本科的五年和研究生的三年间没有回来住过,他房间里的那扇窗也没有再开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