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辜负香衾
> “甜的咸的?”裴慎边说边开了盒盖,取出一个细看。这饼做得精巧,表面有花纹,每个不比馄饨大多少。 “都有。”聂长安辨认花纹,说,“这个是胡桃瓤的。热着吃更好吃。” “嗯,晚上可以蒸了吃。”裴慎将饼放回去,扣上盒盖推在一边。 聂娘子听闻他近日担任将军的警卫,给他预备了伴手礼,因为想来将军府上不会缺东西,所以只是自家做的别致吃食,又叮嘱他送出去时机灵点,不能“这是礼物,请你收下”。 固然裴将军功绩足以青史留名,在聂娘子那里却只是面目模糊无名氏。聂长安也没多讲裴慎的事迹作风,任母亲以为他这次职位调动是为了刷资历,还嘱咐他在上级面前好好表现。 聂长安在对面的胡椅上坐下,脚下有雪水融化开,过阵子才被炉火的热气蒸干。他没能坐多久,很快就听到通报:有客到访。 裴慎自己很少出门做客,必不可免的拜年也只是遣人投刺飞帖,但他这些年来的下属为数不少,逢年过节,总要到他这里走个过场。旧日偏裨如今已经冠盖相望,见了他还是拜倒下去,却因为今时家中不同往日军中,裴慎不好安坐受礼,非得作势拉一拉,于是两下都一番折腾。 裴慎自从解职归家,几乎绝口不言政局兵事,与客人见面,便不剩什么谈资。客套话讲一圈,对方也就识趣告辞。 裴慎目送客人踩着雪地离去,回头对聂长安说:“我最近观察到,如果屋里足够冷,来人就坐不住,能省下彼此不少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