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车碾小孩了啊
溪恰恰是那个善于拨人心弦的男子。他是晋阳公子,在距离我朝三千里的混乱土地上起兵,北秦初定,这位天纵少将,为他和他父亲的野心,从北方独身策马而来,褐裘乱发,乱我心神。他是我的圆满,我得以彻底看破红尘,毫无遗憾地走上修行大道。 这辈子不出意外我会为嘉石赎身,我靠倒卖药材买了宅子,就是他幼时家里尚显赫时住的那种,我会对他很好,至于世人追求的爱,我想我的性情里已经没有这种东西了。 嘉石脸红了,半晌叹着气松开手:“喜怒无常的,没出息。” 他见我想走,按着桌子上的剑悄声问:“怜寒,之前那个游船上的富商,是你杀的吗?” 我没有否认,眨眨眼睛。 “怜寒,你小小年纪怎能如此……”他盯着我的脸,憋出一句,“心狠手辣。” 我蓦然凑近他:“害怕了?” 他沉默很久,承认:“怕官府找上来,不管怎么样,他之前是我的恩客。” “找上来一并杀了,酷吏,死不足惜。”我想想从肋下拔出刀鞘,还是温热的,里面是我常用的匕首。 “真没安全感,”我摸着空荡荡的肋骨处,压低了声音,“不过嘉石哥今晚能睡个好觉,我心甘情愿。” 显然嘉石不能理解我的幽默与情调,气得身子都抖了,我趁他还没有把匕首甩到我身上,两步从窗户跳下去,少年的身体轻巧,可以不知不觉隐入黑暗。 至少在看见我的房间里亮着昏黄的灯之前,我的身体还是轻的,气息还是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