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家人,与人要下地狱,剥皮拆骨,千刀万剐
都不肯看我,一个近乎怜悯地对我笑。 我站起来,腿撞得那张供桌晃了晃,弯腰伸两手捧起满面笑靥的泥塑佛像,高高举起,“砰”一声,摔得那佛像粉碎。 我也一同失去平衡跟着摔在地上。 泥佛像的头只剩下一半,那双泥雕的眼睛还在对我笑,我抓住它还要摔,泥塑边缘霎时割破了我的手掌。 震痛中,我松开了那块泥塑。 加措终于回过头。 他叹了口气,取了装药粉的小瓶,在我面前蹲下,抻着我的手指摊平了我一整只手,然后仔细地洒上了白色的药粉。 加措还是没有看我,他的嘴唇一张一合,在低声念经。 空心的泥塑碎片刚好割断我掌心那一条横向的纹路,白色的药粉被浸成血红,我看着自己的手,极近的距离,嗅到加措身上的沉香味道,他低垂着眸光,睫毛也低垂。 油灯照亮了他脸上纤细的茸毛,院子里的竹子摇啊摇,在他脸上落成一楞一楞的影。 我推开他。 在地上随手一抓,抓起一片碎塑。然后沿着自己手腕内侧那一条横纹划下去。 我把手竖起来,耀武扬威地亮在他眼前。 红艳艳的药粉大片大片落下去,一个个血珠儿扯着剪不断的线沉甸甸地没入手肘,像血红的琴弦一根根被接好。 我像是《百物语》里作怪的鬼,轻飘飘地在和尚耳边呼气:“你不上我,我就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