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终于死了
暴君生了副烟骋媚妆的好相貌,尤其是那双瑞凤眼,像极了已故的太后,不笑时目射寒星煞有气势,可若一笑起来便如三春桃李盛开,水光潋滟,又犹如一池落花坠落,激起阵阵勾人的涟漪。 只可惜,原以为好不容易登上皇帝宝座的少年暴君应日日都乐开了花,谁知他却很不爱笑,常年冷着一张脸。 哦,暴君偶尔也会一展笑颜——每逢打了胜仗,或有大臣撞柱死谏的时候,暴君总是或玩味、或嘲讽、或像小孩子得了心爱的玩具似的,慷慨地笑上两声。 笑自然很美,只是这笑常常伴着流血牺牲,便鲜少有人舍命血溅堂前去博暴君一笑了。 而当肖似暴君白月光的裴妃去世以后,暴君就变成了终日满脸阴云的模样,再没人见过暴君笑的样子。 除了今日。 虞锦行唇边噙着一抹笑意,一手持着金杯,一手扶着怀里的琵琶。带着扑鼻的醇厚酒香的琼浆玉液洒出些许,顺着顺长的小臂蜿蜒而下,渐渐隐入玄色龙袍之中,连带着用金线绣的五爪金龙都被浸得暗了几分。 酒很香,可惜是最后一次喝了。他嘴角的笑容不变,眼神晦暗不明。 暴君不是第一次被逼宫了。上一次这么做的,还是他的废物点心弟弟与一个宗亲,虽然惊险些,但终究是胜了。不过这次……他真的有些厌倦了。 烦,没劲,想死。 虞锦行连再同那些起义军周旋的力气都没有了。他从容地端起那杯鸠酒,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