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只在这一二年间—掐指正过了一年。 一日,三月清明节,月娘往南门外上坟。晚夕来家,我与她脱了衣裳,捧茶来吃,因问,“月娘吃酒不吃?” 月娘道,“我儿,我这会子心里不耐烦,你自去耍耍,明日和你说话。” 我带上门出去,蓦地见晋保在穿廊下探头舒脑,便问,“小奴才,唬我一跳。在这里做甚么,不伺候你大爷读书?” 晋保答道,“大爷使小的来,问月娘讨回书呢。” 我道,“怪囚,讨回书就是了,做贼也是怎的。大爷不在书房,又讨甚么回书?” 晋保道,“大爷如今不上书房了,在铺子里和h四叔管账呢。前日杜老爷来说的湖州官人押下许多货,大爷等月娘回书,到明日好兑银子。月娘在屋里?” 我说道,“她正不自在,谁敢烦她。你还和你长安姐说去。” 晋保便往外边走,我想起来一件儿,叫住他,“我问你,大爷从几时去铺上的?” 晋保答道,“上个月就停了学,月娘教大爷和h四叔学做些买卖。” 我打发晋保去了,心道,连日不见,他怎的丢了正事到铺子里去了,通不和我说声,待他来见我看我怎的恼他。走回房中歇下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