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孙建茗第一次遇见边南是在一个灯红酒绿的饭局上，边南穿着很帅气干练，包厢的暖光打在他的鼻梁上，投下一小片冷硬的光，显得很不近人情的样子。

    几家企业谈着生意往来，孙建茗坐在那里没怎么讲话，对方公司规模太小了，他们合作的意愿其实并不强烈。他冷眼旁观边南的上司在酒桌上端着酒杯赔笑，边南也跟着笑，还算不上得章法的样子，有点别扭。

    酒过三巡，他听到身边的一个不知道哪儿的暴发户老总来了句：“对面新带来的那个，看着真嫩啊。”

    孙建茗对他话里的含义有些反感，不由深深皱了皱眉，又偶然对上边南的视线。边南给他那个上司挡了不少的酒，颧部发红，眼里泛着细碎的光。孙建茗被他看得心里微微一动，但也没说什么，只对他微微笑了一下。

    孙建茗在卫生间遇见边南，边南正在用凉水冲脸，看起来有点狼狈。他不怎么通情达理地凑过去跟边南打招呼，边南水淋淋地探头看他，挤出一个笑容算是回应。

    “喝得难受就少喝一点吧。”他从口袋里拿出纸巾递给边南擦脸。

    边南没有接。水珠粘在他的睫毛上，发出钻石一样的光泽，他开口问：“你刚刚在笑什么?”

    孙建茗反应了一下才明白他在问什么，他知晓自己应该随便编两句俏皮话，把这件事搪塞过去，然后体面地和这个跟自己今后的生活没什么交集的人说再见。

    但是不知怎么的，他来了一句：“在笑你看起来，很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