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黑暗中突然出现了一束光线。纵使它太过细小与微弱，既无法照明，亦无法指向源头，但我还是在这片广袤的黑暗中伸手捉住了它。

    “你是不是还记得在这儿的生活？”我感到喉咙一阵发紧，“所以你一直都……”

    “货到付款。”梁秋声把文件夹拍进我怀里，“我说过了，得让我感到满意才能回答你。”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否认呢？”此时我们已经站在棋局的两端了，五五开的概率，我决定赌一把，“所以你一直都知道我，对吧？”

    梁秋声眯了眯眼，一时没有说话。我明白自己赌对了，他的沉默让答案昭然若揭，于是我把文件夹放在玄关的鞋柜上。

    “我答应你。”我牵起他的手，将他带至客厅的沙发旁，“所以我们聊聊。”

    不知为何，我比想象中要冷静得多。可能短时间内接二连三的冲击已经让我失去惊讶的能力了，此刻我与梁秋声并肩坐在沙发上，我想了想，还是决定从知道的地方切入。

    “不告诉你是我和奶奶一致的主意。”我这样道，“至少我已经记不清五岁前发生的事了……我没想到你还会记得。”

    “这就是你认为的亏欠吗？”我绞尽脑汁，说出我认为可能性最大的猜测，“……我们没去找你？”

    一直沉默着的梁秋声突然抬起头来看向我，瞪过来的眼神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