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亲哥的水手与不会说话的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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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普利是被冷醒的,雨水从忘记关上的挡板间浇进来,淋湿他半个身子。睁开眼的那一瞬间,他以为自己失明了,然后他才想起甲板下没有窗和月色。风浪扑打在木板上,四周不时传来指甲锉动皮肤的声音。雷普利扯开被濡湿的领口,水从布料中满溢出来,他抓了抓脖颈上虫咬的痕迹,掏出那个挂在胸前的怀表。 雷普利在心头向他哭:船上的人排挤我,打我,笑我是毛没长齐的娘娘腔,又使唤我干重活,他们酗酒,拿抢来的钱去cao妓女。哥,如果你还在的话,我也不用来到这里。 可惜雷普利看不清怀表上那枚小小的照片,他哥笑起来是什么模样,他好像忘记了。 抹了一把脸,使劲擦掉上面的水珠——他实在忍受不了这张狭窄潮湿的床。雷普利悄悄去到甲板上,脚趾碾过的每一块木板都在发出噪音,他宁愿奔上来,但实在怕吵醒了浅眠的船长,怕被他揪着领子骂白痴,或是在下个港口就被赶下船。 今夜的雨其实算得上温柔,但它们挡住了天光。 雷普利捏着怀表,走到船尾,那里挂着一盏小小的油灯。上半身趴在空货箱上,链条太短,于是他把怀表摘了下来,手伸直了,才勉强借到它的光。 雷普利和他哥其实很像,照片中的奥利弗是刚结婚的模样,年纪轻轻,成了一家之主,然后葬在海里。母亲从不信他死了,让雷普利拿着怀表找他。 但如果说原本雷普利对于航海有怎样的憧憬,也都在这半个月内被消磨光了。 不论是甲板下还是甲板上,都是整片整片的黑,这里的人肮脏地过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