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旺
行的先生总被尊称为“二叔”,他也想尝尝受人尊敬的感觉吧。 然而我还是要叫他李大正。 后来有一阵子,李大正没露面了,我找几次没见他,也就去寻别的乐子,不过时间长了倒是有些寂寞。 我闲不住,又去田里寻他,这次终于叫我碰见了。 稀奇的是,李大正没在干活,他手里团着个布兜走在土路上,我忙跑过去叫住他。 也只过了几月罢了,李大正像换了个人似的,他见我过来,便冲我虚虚一笑,那笑容完全不同于往日,于是我大咧的嘴巴慢慢收上了,半抬着眼睛,小声地叫他一声:“二叔。” 李大正应了一声,在口袋里缓慢摸索着,掏给我一颗糖,我猜他那个布兜里是给他娘抓来的药,便摇了摇头,说:“我不要,我不抢你弟弟的糖。” “你这小子。” 李大正笑了,这笑容终于像曾经那样舒服,他把糖硬塞给我,说:“拿着吧。” 暑气太重,闷的人发慌。 李大正他弟实心眼,一个人干活时,累的头昏眼花地还要继续,结果那天在李大正给他娘喂完饭赶过来时,他弟见他哥来了,猛地起身,眼前忽然嗡的一片黑,身子跟着直直向前栽去,好巧不巧,地上有块大石头,他脑袋正好撞在上面,磕通一声,人就这么没了。 听说李大正当时抱着他弟弟嚎啕不止,像是要哭尽了眼泪。 弟弟死后,李大正他娘的病又加重了,整日咳血,卧床不起,家里生活更是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