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家不是早有决断吗

   可笑至极。

    “起来，”伶舟选一手握拳抵在唇边，偏头咳嗽出声:“命通政司将折子一应与吾呈上，论政，死谏，兴修寺庙，开凿水渠，赈灾济粮，告老还乡，不必分批次，有多少送多少。”

    他倒要看看，那梦魇是否真与现实应照。

    何元德叫伶舟选那架势唬得不轻，自命人搬了折子来，便一直在外头候着，生怕再说错话丢了项上人头。

    坊间传闻今上偏爱天乾并非空xue来风，只是亲自下旨替郗鉴安排了宫殿长留内廷便足见伶舟选对于郗鉴的宠爱，更不用说天家平素里害了什么病也不肯让旁人诊治，唯独轮到郗公子便逆来顺受，言听计从。

    太后实是没了办法，末了只好应了伶舟选的意思，任郗鉴住在内廷，只是毕竟有违人伦，始终没什么名分。

    郗鉴走到宣室殿时已然天光熹微，寝宫中静悄悄的，所有人都屏息候于殿外，见来人是郗鉴，何元德不由松了口气，赶忙将其迎到身前，细细诉苦。

    “天家今番才从病里转醒，便执意通宵批了一夜的折子，奴才实是忧恐那身子骨受不住，偏奴才犯浑，恼了天家，这会天家不许奴才近身呐！”

    郗鉴听罢，只抬手拍了拍何元德的肩，便推门进了外殿。

    殿里灯火通明，门轴“咯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