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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9年不管从哪个意义上来说,都是历史上重大的一年。 不过对活在当时的他们来说,那也不过是又一个学年,与以往没什么不同。 方茴和陈寻已经习惯在公众场合暗送秋波,表面上看比谁都正直,私底下却如蜜里调油。林嘉茉毫不客气地说他们是在大庭广众之下的公然猥亵,为这个理由,她骗吃骗喝了无数次。本来按陈寻的说法,告诉大家也未尝不可,但是方茴不敢。那时候的教育总是让她觉得这种事从本质上来说是不好的,她不想就这么和同学们区别开来。说到底,她还是对被人另眼相看的感觉心有余悸。 北京的春天可以很美也可以很糟糕,几天的沙尘暴就让所有东西都蒙了一层黄土,空气中飘着大颗大颗的可吸入颗粒物,阳光折射在上面再返回到人身上,形成了古怪的蓝色光晕。 “这什么破天啊!”陈寻揉散方茴头发上的尘土说,“我记得以前的春天,就是有小礼拜、周六还上半天课的时候,那天气好着呢!小时候我妈老吓唬我说再不听话,《西游记》里那黄风怪就来,我就琢磨这黄风怪来了得什么样。现在我可算知道了,也就这样!” “别闹!让人看见!”方茴扒拉开他的手四处看看说。 “等会儿等会儿!还有个柳絮呢!”陈寻拽住她,把柳絮从她头发中择了出来。 方茴假装不在意,红着脸错开两步说:“春游定了没?刚才侯老师跟你说了么?” “定了,去黑龙潭。”陈寻翻着手里的一摞表格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