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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茴说等真正到了2000年他们才发现,所谓的千禧年和以往也没有什么差别。幸福的照样幸福,不幸的也照样不幸。该考的试一门也没落下,该放的假也没因此多休几天。由此可见那些意义重大的日子都是人自己琢磨出来的,说到底1999年12月31日就是地球很普通的一次自转,要是记错了,糊糊涂涂不也就过去了么?比如陈寻,肯定早就忘了这天了。 我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说话。我早就发现方茴总是在下意识地强调陈寻的漠然和淡忘,但我知道她心里肯定不是这么想。其实她害怕陈寻忘记,害怕到了这段感情的最后,只有她一个人去感怀凭吊。而我觉得陈寻并不会如此寡情,总共二十几年的人生他们一同走过了大半,如果没能留下一点,恐怕也对不起已然一去不返的青春岁月。人这一辈子要是没点故事可讲,没点故人可怀念,那活着又有什么劲呢? 反正我不想就这么被方茴忘了,哪怕只是个模糊的脸庞也好,我也要让她记住,曾经在很遥远的地方,有一个人真心陪伴过她。 坐在我正对面的方茴尚没发现我的心思,她稍停了停,又用她柔和平婉的声音,继续讲起了那年的事。 放寒假了以后,方茴和陈寻互相去了对方家里几次。白天家长都去上班,他们就在家一块写作业、看电视。他们都不会做饭,就去旁边的超市买点零食,或者从家里冰箱翻出点什么凑合吃。有一回两人煮馄饨,瞎搁了点作料,愣是做成了片儿汤。还有一次炸鸡块,有的煳了,有的没熟,色香味一样也没占上。可就这样他们还吃得倍儿香,一点没剩下。 陈寻家新买了电脑,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