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5：做对孤雏

    将程澄抱上车时，尽管梁辰的动作已经很轻了，但避免不了的颠簸还是让他感受到了疼痛，他痛苦地闷哼了一声，又往梁辰怀里使劲缩了缩，漂亮的眉头紧紧拧巴，蜷在被子里的身体也微微颤抖，但并没有哭。梁辰将他小心地揽在怀里，又在他汗湿的额头上亲了亲，才让他的心绪暂时稳定下来。

    赶路匆匆忙忙，如今终于得到片刻安宁，梁辰稍稍放松地舒了口气，才发现自将程澄抱入自己怀中的那一刻到现在，他双手一直颤抖得剧烈。

    该恨他吗？刚看见程澄那一刻时脑海中的疑问再度抛出让他寻味。或许该恨的吧，恨他不告而别，恨他几年来从不联系，恨他非要将最不堪的一幕剥开来给自己看。

    明明只恨他就好了，恨总是比爱要让人痛快，自己大可以倏然松开抱着他的手，或者将他扔到家里扭头就走再不相见。可这恨里却偏偏可悲地掺杂了爱意，甚至爱者更甚。

    折磨他纵然有一万种方法，但梁辰却悲哀地意识到，刺向他的利剑终究会调转方向，带着他淋淋的鲜血，刺回自己的心脏。比这更悲哀的是，即使已经这样恨，梁辰却发觉自己似乎从来未曾设想过报复。甚至加在他身上的手，都因怕他疼而遣散了大部分力道。

    舍不得。梁辰终于认命地叹了口气，将后背深深陷进座椅后背里。他目光凝在窗外流转的风景中，并不忍心再看程澄的脸。

    记忆里这张脸总是饱含期待与满足的，从不吝于表达自己心中的爱意。水光汇在眼眸，笑起来脸颊两边小小的括号里盛满温柔。

    而如今那双晶亮灵动的眼睛紧闭着，长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