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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诚从温火那儿离开时五点半,从北沙滩上了健翔桥,一路开到健德门以北,最后把车停在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书店门口。 书店是金歌开的,金歌是沈诚的母亲。 金歌并不意外沈诚这个时间过来,把烧开的茶水给他倒了一杯。 沈诚坐在她对面,看着茶杯,没说话。 金歌脸上挂着恬淡的笑,这是她的习惯。吃斋念佛的人总有一些俗人理解不了的坚持,就b如她无论面对谁都不会收起笑脸。 她是第五代导演里最不出众的一位,因为她在文艺片盛行的时候坚持拍纪录片,在商业片横世的时候也坚持拍纪录片。而时代从来不需要倔强的人,它只会送审时度势的人坐上王位。 沈诚出生之前,电影是她的一切,沈诚出生之后,沈诚就成了她的一切。 现在沈诚长大了,结婚了,孩子都有了,她也就渐渐淡化了自己在沈诚生命中的角sE的重要X。 沈诚工作以后人忙了,跟她待在一块的时候少了,像这半夜三更过来找她,都是心里有事。他也不是找她帮忙出主意,是他已经有了主意,缺一个听他主意的人。 他来了有一会儿了,一直没说话,茶水换了一杯又一杯,金歌先说话了:“饿吗?” 沈诚端起茶杯,把茶喝了:“韩白露要跟我摊牌。” “你要跟她离婚吗?” 沈诚没说话。 “你也不喜欢她,不如就离婚,这样两个人谁都不耽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