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不见旧人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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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竟然清楚地记得,最后一次哭,是在一个有明媚阳光的日子。 童年很温暖,像冬天被窝里的暖手袋。 爸爸mama总是牵着手出门散步,他们一踏出门,乐乐这只平日里都乖乖的小狗狗,就会一声令下冲出、两步两步跃下楼梯,甩着胖短尾巴像个小跳蚤跟在他们后面。 我好像总是比所有人都要慢半拍。 在学校,陈允可受了陈思源的气,经常拍桌起立咆哮:“陈思源你好讨厌!” 通常是后排吵完一架,陈允可一屁股坐在我旁边,把我拉入战局,执着地问我你哥对你咋样时,我才反应过来他们又开始了无止境的兄弟爱争论。 为什么? 陈思源那么喜欢陈允可,陈允可却只把他当玩具戏耍。虽说世上有相爱的兄弟,也会有相嫌的兄弟,可毕竟占着“相”字,老师上课时说,“相”就是互相,是双方都有,而不是一个人在自娱自乐。 但是哥哥说这“有失偏颇”。 三个月前,我钻进他暖烘烘的被窝,在被子里抱住他瘦削的身体。被子似乎才被晒过,mama说这叫晒死的螨虫味儿,螨虫被阳光一晒就死翘翘了,但是有清新暖和的死味,于是我觉得螨虫应该是一条很好的虫。 一边埋头嗅,一边有哥哥的声音闷闷地传出来,他说他们语文课本上有一首汉乐府,叫《孔雀东南门》,里面有一句话,叫作“及时相遣返”。 哥哥说,在两个人的亲密关系中,被遣返的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