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有的人好像从很小的时候就是一个人了,即使众人围绕着你,哪怕有几个相交至深的朋友,他依旧是一个人。顾檐霂记得自己好像很早就知道这个现实了,她待字闺中之时,深夜里转醒,无不惊惶地意识到自己是个陌路人却休息在从小熟悉的地方。 燕飞白说的没错,今夜果真落雪,雪花纷纷扬扬,成群结队的落下来。 顾檐霂披衣下榻,把窗户微微开了个缝,寒风如箭一般钻了进来,原本幽暗的夜色被白雪映衬的泛起了红。天是冷的,可是顾檐霂把窗户大开了,屋内炉火残存的热气随风消散了。 顾檐霂把手探向窗外,雪花一片两片三片落在她的手上,又被风吹走,然后又有新的雪花落下来。 “为何要飘落在这人间呢,浮在天上做一片云不好吗?”顾檐霂怔怔的看着窗外,当天地静寂无声,当众人安眠,唯她一人思索时,她才觉得自己是个女子,她才觉察到自己的心。她很想拖慢时间,让天色亮的晚一些。 燕飞白倚着窗,对着风雪饮酒,两柄短剑擦拭的寒光照人,静静的躺在桌上。他望着梅林,白雪与梅花融为一体,难舍难分。 了然居士与徐客来饮了不少的酒,酒越喝越快意,心倒也畅快不少,徐客来没有阻止老友豪饮,他也清楚自己老朋友大限将至,从他进门第一眼就已经了然,他心里有些难过,可也很快就释然了。 人生在世若白云苍狗,不是你送走我,便是我送走你,有时是生离,有时是死别。这个道理,徐客来懂,了然居士也懂。 杯盘狼藉,两个人抵足而眠,日上三竿时,徐客来醒来了,而居士却长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