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栖居
谢今朝与齐昀去了她友人的片场,取景地在邻市一处宗祠。 是一场夜戏。谢今朝在学校时就给通讯录里的“*”打过了招呼,没收到回复,他将这当做一种默许。 近几天贺行知每晚都会回庭院,谢今朝因此没什么整夜自在的安眠,累极时迷迷糊糊入睡,天光稍亮就醒。与并不相熟的人分享同一张床,尽管空间足够,也是一种强自容忍的辛苦。 人员走进走出,围绕着两个中心,导演和演员,而镜头又将他们紧密相连。身处其中的表演者转瞬间就从现实跳入某个场景之中,仿若踩到了一个并无实体的开关,离演员最近的那一个运动镜头紧跟着人物动线。 一段在祠堂外跪拜,执剑而舞,断剑,再跪再拜的画面,女演员重复了五遍,大多没能拍完便被喊停了。直到演员显出了明显的脱力,主机位监视器旁的男人才道,“今晚最后一次。” 机器、摄影师、其他人员复位,场记打板—— 女子穿了一身素色道袍样的服饰,随着她持剑起势,点、刺,仆步横扫,退步回抽,动作愈发连贯,布角翻飞在刃光之间。 她做了最后一个单手腕花后两手相合,提膝托剑挂劈而出,戛然而止。 演员颓然跪地,那种用剑时的凌劲骤然停寂,长闷地喘息,剑身被夹在纤细的指间而后脱落在地。 这是断剑的动作。 她深深叩首,镜头离得很近,大概是能看清瞳孔的移动,面部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