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信
太子,“敢”。 写信吧。写信。他重新看向这张充满凌乱墨迹的纸。段仲瑜有多惺惺作态,他就同样有多惺惺作态。 他搁笔。他不想写了。既然已经拖延了,那就再拖一会吧。 他掐灭了烛火。黑暗中他想到,明天他要去找那个人,那个百夫长。就算放弃了收为己用的打算,交个朋友也好,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用上了呢。 他铺开一张新的纸,誊抄自己写好的部分。他暂时还不想继续写这封信。 他抄写,心思却没在信上,还在白天和那个人的那场对话,还在那一刻——听见那个年轻的,他看得很顺眼的少年郎和他说,今天晚上,要和几个同袍约着一起,去附近的城镇,妓院里,嫖妓。 他停笔,发现自己抄错了,不小心在信上写出了个“嫖妓”。 他烧掉这张,拿一张新的纸。 嫖妓。 虽然他当时一正言辞地骂了一通,那个人也状似觉得他说得对的模样,但看那人傻缺的样——他不信,到了时间,旁人一招呼,那个人不会去。 现在,此刻,那个人就在妓院里,买了某个妓女的春,乐得忘乎所以吗? 他放下笔,拿起他的剑,走出去。他去舞剑以泄心头的烦闷。 起势,看着剑锋上挑起的月光,他想到的第一件事是:母亲。 他在中京,从小到大,每每有人提起妓女,大家就会挤眉弄眼地看向他。轻蔑,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