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虞罃仍在兀自笑着,似是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 阿麻吕随口一说的奉承话闹了笑话,心下也不恼,他不紧不慢地说:“实在是虞师弟太过惊才绝艳,让我想当然地觉得,令尊肯定是位名声显赫的奇人异士。” “没想到虞师弟比我想象的还要不可思议,出身平凡却仍能出类拔萃。” 虞罃收敛了笑意,转头直对阿麻吕的脸。他双眼空茫无神,却给人以不可忽视的压迫感。 “出身平凡……这是我听到过的,关于我的身世最好的说法了。” “世人大都认为这等行当晦气卑贱得很,阿麻吕师兄的‘平凡’从何说起?” “因为死亡是再平凡不过的事,所以为死人刻墓碑自然也是再平凡不过,”阿麻吕回答道,“因为人们需要进食,所以有畜牧烹饪的行业,又因为人都会死,所以就有殡葬的行业,皆是因人而起,所以并不奇怪。” “生老病死皆为常事——这不过是世人自我宽慰的话,”虞罃嘲讽道,“趋生避死,对死亡讳莫如深才是人之常情。” “对年幼者百般呵护宠爱,对散发着腐臭陈旧气息的老人敷衍怠慢,还要避讳一切与‘老’和‘死’相关的事物,甚至包括言语暗示。” 虞罃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屑地说:“哼,如果死亡是人必然深陷的泥潭,这样的避讳定然是徒劳的挣扎,除了让人因为恐惧越陷越深,最终累己累人外,没有任何好处。” “生的渴望使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