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
身体里头像是破了个口子,风呼啦啦地灌进去,不疼,只是每走一步就哐哐作响,提醒他,里面有个地方,空了。 甚至有时候晚上会忽然醒过来,望着漆黑的天花板发呆,脑子里一幕幕,都是走马观花的过往。零零碎碎,鸡毛蒜皮。 温霖还会做梦。有次梦见他和纪峣还是高中生。那是个夏天,他们热得要死,只有风扇在上头转啊转,吱吱嘎嘎,纪峣坐在他的旁边,昏昏欲睡,脑袋汗津津的,头发被打湿,粘在了额头上。他貌似正襟危坐,手里还有一搭没一搭地转着笔,脑袋却一点一点地在打瞌睡。 温霖看得好笑,偷偷推了纪峣一把,纪峣打了个激灵,笔掉到了地上,人也醒了,然后条件反射抹了抹嘴角的口水,有点迷糊地问他是不是下课了。 ……总是这种梦。 他们肩并肩写作业,为一道题的算法吵了起来。他们一起打球,把张鹤死死防在篮下。他们用筷子敲饭盒,翘着腿在食堂,荒腔走板地唱《wewillrockyou》。他们逃课去打游戏,走到一半忽然下起瓢泼大雨,两个人抱头鼠窜。 苍白。乏味。散碎。全是过往。没有任何意义。 说穿了,也不过是这些——这些而已。 温霖垂下眼帘,笑了笑:“我挺好的。”然后顿了顿,“我还以为你跟我绝交了。” 纪峣摆了摆手:“怎么会。”然后又是一哂,“不过,说不定一会儿就会了。” “……” 纪峣没有管温霖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