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言/他睁开眼,却撞上对方疏离的眼神,怎么是你
弭蝉居里的灯是暗的。裴言在门口站了很久,等那种干渴感消退后才提起脚步,无声无息地走了进去。 薄辞雪已经睡了,但睡得很浅。他闭着眼睛,睫毛低垂,好看的眉毛微不可察地皱着,像是在忍受着剧烈的疼痛。 他从来不喊疼,然而断骨重愈时的神经痛、断端痛、擦伤痛、酸痛可想而知。裴言给他换了个新的冰袋,轻轻敷在他肿起的小腿上,想让他睡得舒服一点。皮肤上传来的凉意让薄辞雪略微动了动,往床内侧靠去,腾出了一人宽的位置。 ……是让他上来的意思吗? 裴言不敢确定,犹疑了一下,轻手轻脚地脱掉外袍,占走床铺小小的一角。床上的人拽住被角,往他身上盖了一点,然后继续蜷成一个大号的蝴蝶蛹。 他的动作很轻,几乎称得上温柔。很多年前他偶尔会和少年时的裴言睡在同一张床上,有时夜间醒来时也会往身边扯一扯被子,以免对方着凉。 这么多年过去,这点习惯却还是一成未变。 裴言在被子与床铺笼罩而成的一角黑暗里咬住牙,摁着酸涩的鼻腔,压抑住多余的声音。过了很久,他像一只没有手足的蛇,慢慢向薄辞雪靠过去,缠住他的后腰。 对方气血不足,即便时值盛夏,手脚都很凉。他困倦地翻了个身,声音带着一点鼻音:“睡不着吗?” 这是这么多天以来薄辞雪第一次跟他说话。裴言心中狂跳,一时几乎不知说什么好。薄辞雪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