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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唱没多久,就开始哭,哭得像个新生婴儿,看护跑出来抱她哄她。她说:「千里,我的千里走了,抛下我走了??」 过了一会又抓着看护问:「千里?千里是谁?」 「那是??」 「是我妈,她得了阿兹海默症。」我没走进去,而是站在花圃外看:「我是十八岁入这行的,那时跟着大夥混,变得很少回家,连她出现一些病徵都没发现。刚开始,是忘记前几天的事,或是东西放错位置,後来变成是忘记一小时前刚讲过的事。某天她迷路了,她明明是去菜市场而已,却忘记怎麽回家了,是警察发现她深夜在外游荡,才带她回来的——收到警察讯息的当下,我还和暴哥他们在酒店吃香喝辣。」 「病症越来越严重,她胡言乱语、常常跌倒,到後来她甚至认不出我爸,还有我。好笑的是,她就偏偏只记得千里这个名字,天天挂在嘴边。」我笑:「我爸正是飞h腾达的时候,不想顾她,离婚了。我就把她送到这边照顾。我常常在想,在她人生最後记忆还清晰的时候,记得的却是丈夫的冷言冷语、不回家的堕落儿子。一辈子为这个家尽心尽力,换来的却是这种下场。所以我後来想,她忘了这一切也好。」 我看着张三:「别成为我这种不孝子啊,张三!」 我把一叠厚厚纸钞塞进信封里,投到外头的信箱,虽然知道她看不懂也听不懂,但我还是留了简单的信,报告近况。 【妈,我就说我能找到小灰的,厉害吧?——你的千里】 回程路上我们很安静,张三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