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人堡顶
坦桑格进入我的牢房是在半个月后的清晨。我在诗人堡底部的牢房待了七天,随后被转押至堡顶大套间,每日在途径此地的烈烈冷风里苏醒。少有人能受得了堡顶团积的冷空气。在我换到这里的第三天,我的室友跳了下去。顶层的牢房没有窗户,取而代之的是整面外侧墙壁的缺失。我的室友就是从这里跳下去的,镣铐另一端并不嵌在墙壁里,不费吹灰之力。当你在风里冻得能从口中吐出鼻涕泡和碎冰碴子,在随便什么时候,不经意向外稍稍打量一眼;这时候是很容易被底下苍郁饱满的山林吸引,想要跳下去拥抱一下它的。 不过我是自愿换牢房的。我以为底部的房间会好一些,事实却是我很快就受不了那边了。牢房里很高的位置开有一小面圆洞窗,光线永远脏灰,光照十分不足,使房间内阴湿的水汽久久不能散去。我还不到关节痛的年纪,但第三日起我那被水汽浸透的衣服发出异味,到第六天一直无法晾干而臭不可闻。我向狱卒提出我的要求,而他转达给典狱长。我虽锒铛入狱,头衔和职位却未被削去,因此我仍是近卫长官,我的兄长是南境公爵。典狱长一口答应下我微小的要求。 说到底,诗人堡这个名字啊……当然,当然,我们向来有些有趣的名字。相比之下,未竟城远不如王城周遭的一些地名那样有趣。像字面所说的,一座未完成的城池,但不是烂尾了或是废墟之类的;更准确的说法是不断扩张之城。我的家族富庶足以敌国,或许诚如女演员所说,我永远生长在南国的春芳里。 而就如哺育王城的石榴河,“石榴”一词描写的其实是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