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天赐潢梦

    欢乐的小鹿在两次碰壁之后，沉寂下来，他的失意与愁恼像黑白色的颜料触碰融合，两者拌杂、混匀、受热、蒸发变成股股烟气后被自主地吸气一般交换到肺中，可却再无法排出，只涨得人胸口沉闷。

    不可言状的忧虑又熟悉的情感就在这样的闷闭里再次破土而出。季菱当晚就做了一个梦。

    伊始，四周是光亮得看不见一物的白，时间限定在了白日。

    许久，视野中模糊的白光圈里过度曝光的亮度才一点点减弱……

    季菱回到了餐桌的场景，正巧把牛奶全都喷季嘉脸上。

    可这次季嘉没有生气，季菱也没有一直盯着他看，两人之间的气氛普通得就像水杯平滑过桌面洒了几滴水一般无关紧要。坐在主位上的大哥仿佛没看见，淡然自持地吃着早餐。

    “五分钟后，上来我房间。”季嘉舔掉唇边的奶渍，撑起身子，气笑说。

    真的……真的好奇怪……明明不是这样的……

    梦似乎有一股力牵引着季菱继续这个毫无章法、缤纷凌乱的梦。

    刚答应完季嘉的话后，周围的场景立刻移换，快得犹如灯明灯灭，一睁眼季菱便来到了所谓的季嘉的“房间”。

    房间空空，人影了无，不知所踪。

    冷风从大开的窗门吹进来，蓝色的厚丝绸帘甩动，发出呼呼似被子翻动的声音。季菱打了一个寒颤，扯了扯身上的衣服，忐忑地走到窗边想把窗帘拉上，他手虚虚抓住帘子，迷惘地仰头，蓦地发觉外边的天色快速变暗，直至不见五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