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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列尔用长围巾捂住口鼻,沿着旅馆的篱笆路闪进避风的阴影里,他身后的铁门被尖叫着的沙尘暴大力拍在墙壁上,发出和手枪炸膛一样夸张的刺耳撞击声。这栋房子的电路系统在沙暴里被搞崩溃了,一切靠电力驱动的现代设备全部宣告熄火,他在城郊风尘仆仆跑了一个小时,敲了许多扇门,也没能找到愿意和他过来解决麻烦的修理工。回来时还有沙粒被风吹进了他的眼睛,就是瞎了的一边,顽固地镶在他的角膜上不肯脱落,并且让那只从不为任何人动容的真理之眼流了许多眼泪。但最糟糕的不是这个。加百列肯定会发火,他想,换成谁在没有电力没有娱乐设施还不能对外通讯的房间里干巴巴坐一个小时,心情都不会太好,更何况无功而返的还是他——相比之下,就算那粒沙子真的把他的眼睛彻底弄废掉,似乎也显得无关紧要了。

    他站在门口,像块木头一样眼睛也不眨地发呆了好几分钟,手指几次摸到口袋里的房卡,要拿出来时才想起断电了。沙粒可能已经被眼泪冲走了,不再有针刺似的剧痛,但他的眼睛现在一定红肿着,他看起来一定很狼狈。他迷茫地盯着猫眼看了一小会儿,还是举起手敲了三下门,然后拧动了把手。

    嘈杂的电子音响声扑面而来,他愣了一下,放缓了开门的动作。他朝里面看了一眼,房间仍然一片黑暗,但电视机的荧屏居然亮着,大块刺眼的蓝绿光线在屏幕上跳动。加百列就坐在这唯一的光源里,在沙发上抱着膝盖一动不动,他半背对着乌列尔,乌列尔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只看见前者一头乱七八糟的长发散散地束在后脑,被电视机的荧光照成翠鸟翅膀般的蓝绿色。他没有动弹,乌列尔也不敢动弹,只好也去盯那部正在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