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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记一个曾占据大部分生活的人有多难,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答案,但无论如何,绝对无法称之为“简单”。江榆楷的仅剩的一门考试时间在最后一场,等他收拾好东西,宿舍里认识的中国人所剩无几。楼上的ABC应该还在,可上周和他熟识的华人留学生打了一架。室友作为目击者,兴冲冲地和江榆楷讲起那次的事,他听开头没什么兴趣,拿起手机瞎划。 已经分享起海边度假照的同学,点个赞;抱怨怎么考试还没结束的同学,点个赞;深夜放毒,火锅照片——国内现在是凌晨,点个赞;酒吧卡座等人玩骰子,划过;和nV朋友三周年的豪华送礼九连拍,屏蔽。一通忙活完,室友仍兴致B0B0,正复述两人激烈的言辞。 “那个EdwardLiu本来中文就说不利索,只能听,而且他家里平时说粤语,普通话水平真不怎么样,阿泽骂他故意讲中文,满口京片子,就让他听得懂又不能完全理解,给那香蕉人憋得,‘我我我’了半天,改用英语了,场面热闹得不行。” “然后呢?” “你也知道阿泽那人,本来就是暴脾气,换个语言继续吵呗,Edward又吵不过别人。” “然后呢?” 室友这时候回过味来,合着这厮根本没听,在敷衍他呢。“别看手机了,你那手机有什么可看的?”他伸手压下江榆楷的屏幕,熟悉的空白对话框一闪而过,室友忍不住嗤笑,“天天戳人家头像看,也没见你看出什么花来。昨天莉莉还问我你什么时候的飞机回去,她想跟你订同一班,我让她打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