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养猪
山脚下,苍翠正浓,云雾间生,明暗正在此刻交替,天际昏沉沉地现了一线光,将深山的边缘镀上抹暗金。 偶尔有鸟雀鸣了一声,反倒更显寂静。 天光将明。 李玄慈仍然坐在那马上,任由它阔步行进,没有回头看过一眼,只有那被红绳高高束起的马尾轻轻荡着,黑沉沉的发扫过衣领缝隙里露出的一点后颈,从背影望去,有一种少年的单薄与天真。 他手上牵了根细细的红绳,玩闹一般缠在手心,牵连出悠悠的弧线,一路轻轻坠下,在这样苍绿得仿佛要凝出雾气的山间,那线红显得跳脱又可Ai。 那线松松垂着,间或又拉紧,马上的李玄慈便会垂一垂眸,像是看见豢养的猫儿上桌打翻了玉瓶,便懒洋洋地伸手惩罚,也不回头,只狠狠拽一把红绳,身后便会多一串有些踉跄的脚步声。 然后他心情便莫名好了一些。 十六却是不怎么好受的,她被绑着拉了一路,稍稍慢些,腕上的红绳便紧紧牵扯起来。有些疼,走得也累了。 她天生生得脸皮厚,倒也没觉得这样被捆缚着走有什么丢人的,只是怕疼怕累,昨日做了一晚上饭,没等休息多久就遇上这一夜的突变,现在脚也痛,手也痛,脑袋也痛,只想g脆躺下睡个痛快。 可前面这个阎罗王显然在拿自己取乐,哪里可能停歇,十六g脆麻痹了神经,只直愣愣往前走,什么都不想,就什么都不烦了。 倒是李玄慈身后一直跟着的亲近金展,屡屡回头打量着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