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一场生离
雪一夜没停,晚上的时候还能听见簌簌飘落的声音,偶尔会有哢嚓一声树枝被压断的声音,隔天早上雪积了有一尺厚,即使这个冬天不再下雪了,这麽厚的雪也要到过完年开春後才能化完,杨明敏想着开学时雪化一半泥泞的路和冷飕飕的风,自行车轮会被泥裹住了骑不了推不动。 初二要开始拜年了,杨明瑞的摩托车出不去,他们三口去芹香娘家,杨福昌带着杨明敏去几个姑妈家。 很多事情都会忘记的,直到重新再发生一次才又想起。年初一跟父亲去上坟,走的路都没有远离村子,没有什麽感觉。去姑妈家要走很远的路,杨明敏怕冷,两手抱在x前把棉袄裹得严严实实,雪飘不进,风也吹不进,走出村子的大路,拐一个弯,身上就开始发热了,她撒开了两只手,再走一段,把围巾也松开了一些。走路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是低头看路,脚要踩进雪里再□□,偶尔抬头,漫漫的雪地昏暗的天空没有光,但是遍地连天的雪白得耀眼,前方一望无际,四面八方都是一望无际,远离了村庄,远离了人烟,她隐隐想起来,小的时候,大哥没买摩托车的时候,也有一回下了大雪,她跟爸爸走路去姑妈家的,那时候她置身这样漫天漫地的苍白之中时,心里隐隐地是有些害怕的,大约是害怕孤单吧,而现在,她感到心旷神怡,她知道她不会与世隔绝,反而置身世外是一种享受,一种愿望,即使是短暂的,即使是假像,而置身世外,或者与世隔绝,也只能是短暂的假像,一种难以实现的愿望。 “你还记得不,你小的时候,也有一回跟你走去姑妈家,也下这麽大的雪,你走不动了,我扛着你去的。”杨福昌说。 “啊,还扛着我,没有吧,你怎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