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那件事发生之后,我在神殿上把胸针扔了回去,没想到这东西辗转几次又回到我手里,像什么逃不开的诅咒。 他惩罚我的方式是把我关起来,既可笑又可恨地管用。我每天数着钟声滴答的响声确定时间,剩下的只是漫无边际的回忆和睡眠。大概过了五天,长时间的沉睡让我醒过来时腰酸背痛大脑昏沉。周围太安静了,我无可避免地陷入恐惧。一切都太安静了,安静得让人想起死亡。 我曾经见过一只倒下的鹿,他的腹腔被不知道什么动物撕扯开一个洞,肠子已经被掏空了,肝脏被吃得一点不剩,带着脂肪的油腻发黄的血液和胃囊里没来得急消化的棕褐的食物流了一地,可他竟然还是活着的,只因为心脏侥幸没有被撕扯掉,还在苟延残喘地跳动。但他终究会死去,不是一个小时之后就是一天之后,他喘出的每一口气都在消耗他的生命,而他能做的只有躺在草地上一动不动地等死。 就如同那时我救不了那头鹿,现在我也救不了自己。黑暗是密闭不透气的罩子,一点一点把氧气消耗干净,最严重的时候我没法呼吸。 我的嗓子喊得快要哑了,我很想喝水。漫长的等待中我时常猜想是否所有人已经将我抛弃,多年之后,我会伴随钟声和锁链,直到和地板一同腐烂。 大概又过了三天,睡梦中我似乎沉入海底,被海水挤压得快要窒息,全身都疼得厉害,深海会将我压缩成一摊血块,奋力挣扎却被拖入更加难以挣脱的漩涡中去。 我粗喘着气,猛然惊醒,却发现我宛如还在梦中,身体以某种频率耸动,被海水裹挟,胸口闷得喘不过气。我大睁着眼,需要很长时间才能理解现在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