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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人掀开床帘,文暄瞧见床上满脸通红的儿子,揪紧手中的帕子,面露忧色,心里疼得不行,嘴上却不住责骂。 “叫你贪玩,半夜不着家,这下好了淋雨凉着了。” 她说话间将手抵在少年额前,被热度烫得一惊,失了端正的风度,转身对着下人骂道:“都烫成这样了,叫你们看着少爷,怎么看的!” 下人愣了会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求饶:“夫人,是奴才的错,奴才没看好少爷,求夫人饶命。” 瞧着下人的模样,文暄也不忍再说,她这还是头次将火气撒在下人身上,她这儿子自小贪玩,别说她这个做娘的管不住,几个下人跟着也是管不住,她出生是大富人家,千金小姐,自小学的是琴棋书画,熟读四书五经,性格温婉,说话小声小气,从没为难过下人,生平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连下人都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 儿子虽贪玩,却也没出过事,平平安安长到了十三岁,文暄还想着等他再懂事些就给他相个好女孩,只希望他以后能收敛些性子,别出什么差错。 “娘……”床上传来少年虚弱略带稚气的声音,文暄勉强松了口气,命下人再去请郎中。 “衍儿,这次你可害为娘担心了,你爹又不管你,烧成这样也不来看看。”文暄拿出帕子给君衍擦了擦额间的汗,想起君衍那狠心的爹心里头又有些恼火。 君衍睁开眼睛,只觉得迷迷糊糊的:“娘,我是不是烧糊涂了,都看不清你你的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