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天旋地转。

    灯光仿佛冰水泼了周窈安一身，从头冷到尾。纤瘦的肩颈近乎透明，显得格外单薄伶仃。

    莫名畏惧面前目光发沉的男人，周窈安如被攫住，发自内心感到无法呼吸，摆脱不了身体细微的战栗。

    眼前再别无所求，只祈祷一个能逃避、能放弃的机会。脑海中有极度消极的念头冷不丁闪过，那些想要一了百了的尝试，曾经成功过一次就好了。

    没能逃离麻醉自我的温柔乡，是致命的错误，才会终于令自己陷入这样难堪的境地。

    空气不知凝滞了多久，周窈安失去了对时间的感知，一瞬间，或漫长的一世纪。

    不待他续上喘息，水压已不堪重负，更深沉无名的痛苦漫过头顶，与这一时这一刻反复重叠，似要将周窈安全然吞没，不容他作丝毫挣扎。

    ……

    ——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哥哥。我不再欢迎你了。

    ……

    或是因尹致洲太过高挑，几乎尽数挡住他视线，不容忽视的压迫感令空气稀薄，周窈安眼里只能看见这个人，只能用一切感受这个人，错觉自己整个站在男人笼下来的阴翳里，浑身僵直，空白无措。

    俊挺的面容，沉郁的眼睛，似堪堪压下千言万语，无法诉诸于口。

    那双眼睛太深，优越的眉弓在眼窝覆下深邃阴影。周窈安生疏地接受自上俯下来的审视，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