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烂
陆回悠闲地掏出手机,像是看一场闹剧般拨通了一个号码,然后递给了温里。 手机接通地迅速,如同畏惧什么一般,毕恭毕敬地传来一句:“陆先生。” 那嗓音温里听了十多年,如今却像是裹上了一层面糊,变得厚重起来,连带着他的回忆,也蒙上了干涩的灰尘。 温里张了张唇,却又说不出话来,他喉咙发涩,双拳攥紧。 陆回知道温里伤透了心,他要得就是这样,甚至还不够。 他将手机拿回,将下巴抵在温里肩膀,感受他轻微的抖颤,笑着开口:“温里很听话,我很满意。” 对面沉默了一瞬,又恭维道:“让您满意,是他的荣幸,您放心,我们已经搬走,彻底跟他断了联系。” 短短几句话,停顿了无数次,不知是否在斟酌回复的空期,有着一点点对于温里的愧歉。 听筒中冰冷的言语,带着电流音传至温里耳中,如同化作尖锐的冷剑,穿透耳膜,刺入他的大脑和神经。 温里知道,在他们相爱的一家人里,会有温暖,会有热闹,会有父母,会有儿子。 而为他们换来一个入学名额的自己,只会像那骂着“野驴”把自己抛弃的母亲一样,只能以一个隐晦的“他”,被厌恶地提及。 不等那端继续说些什么,陆回直接挂断了电话。 瞧着温里垂着眼皮,看向污脏的泥土地,陆回心下一动,将温里的脸庞捧起,将他向下的眼角按住挑起:“看清楚他们的真面目,不开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