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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跑着小轿车,大部分人骑着自行车穿梭,几个干零活的农民工聚在一起唠嗑,基本都是五六十岁的,维修水电安装电器,什么都会点儿,其中有个年轻的,在一众老师傅里显得有些稚嫩,敞着腿,埋着头啃馒头。有个老师傅有随身听,是个二手货,在主家干活时人儿子送的,他在衣服上蹭了蹭,龟裂的手递到年轻小伙跟前,说:“海子,这新奇玩意儿给你,叔不会用。” 叫海子的年轻人有一双浓眉大眼。他接过随身听,跟老师傅道了声谢,“谢谢叔。” 随身听里就一首歌,是beyond的海阔天空,他听的囫囵吞枣,不太能知晓其中的意思。每每找活儿的时候都戴着蹬自行车,感受音乐带来的激荡,仿佛自由唾手可得。 这是1998年的北京,到处都有提着大包袱小包袱的外地人,年轻的年老的,进城打工。他也是其中一个。他哥在老家读书,他在外拼搏。他们父母去世的早,没有人庇护,兄弟两人就靠着摸索过日子。身上的袄穿了三四年了,洗的不保暖了,处处露着老旧的斑驳。他熟练地将自行车靠在树边,徒步到水秀街市场,搬个小马扎坐着,这儿最热闹,能在这儿找到薪酬高的活儿。 那时已经有了迪厅。旁边有个染红发的女人一直看他,眼神暧昧。他紧了紧衣服,微微背对她坐着。 “许海。” 有人喊他,抛过来一根烟,“接着。” 许海抬手一接,叼在嘴里,冻的嘴唇发抖,双手插兜,他声音喑哑,“火儿。” 对方又抛来一个打火机,他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