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魔窟幽灵

面墙挂着东方气息的棉布壁毯，另一面整墙书架插满书籍，既不阴森，也不诡异，跟地面上无数个小资产阶级的卧室一模一样。她终于找到一点身处现实的感觉。可那阴森的地狱来使就站在面前，全身都裹在黑斗篷里，象牙白面具在暗影里幽幽闪烁，眼洞里暗焰般的目光在她身上逡巡审视，从发梢到脚趾，不由得她毛骨悚然。

    用冷静的眼光来看，眼前的吉普赛女郎，与他的天使实际上只有七八分相似。除了侧影轮廓相似到十成十，女郎的肤色和发色都更深，最可恶的是一双丹凤吊梢眼，瞳仁又黑又大，闪烁着无所畏惧的任性光芒，无时不刻不在提醒他，眼前的少女不是北国的仙子，而是大篷车的女儿。他真想把它们挖出来！难道他还需要看着吉普赛女郎的脸才能想起克丽丝汀？难道他在世界上所见的一切，不是都辉映着她的影子，难道他吸入的每一口空气，不是都融合着她的芳香，难道他心脏的每一次搏动，不是都撕扯着失去她的剧痛吗？为什么他还要荒谬地踏进命运精心安排的又一个陷阱，甘愿遭受它加倍恶毒的折磨和嘲笑？

    “别害怕，我绝不会伤害你。”——该死！为什么要重复这句话？她又不是克丽丝汀，你明明知道！

    “那把我弄来做什么？”

    “我要你永远留在我身边。”艾丝美拉达从未听过如此温柔、如此深沉而又如此迷惘的声音，但声音说的话却令她不寒而栗。难道自己要在黑不隆冬的地下和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过一辈子？不过她应付追求者经验丰富，很快露出了吉